陕西省的煤炭火力发电厂的建设现场（2023年11月，REUTERS）

中国的碳排放权交易价格4月下旬达到每吨100元人民币，创下新高，目前仍保持在高位。中国2021年7月建立了全国统一的排放权交易制度。制度启动后的2年左右时间里，价格一直徘徊在每吨50～60元左右，但2023年情况发生变化……

在中国，温室气体排放权交易（或称：碳排放权交易）价格徘徊在最高位。4月下旬达到每吨100元人民币，创下历史新高，目前仍保持在高位。根本原因是，为了实现脱碳化，政府对企业出台了更为严格的规定。另一方面，为了保障能源的稳定供应，中国仍继续增建燃煤发电机组。脱碳的努力能否取得成果也存在不确定性。

中国是温室气体排放量比例占全球约3成的最大排放国，2021年7月建立了全国统一的排放权交易制度。相关部门为每个企业分配可以排放多少温室气体的“排放配额”，如果企业有多余配额，可以放在市场上出售，如果排放量超过配额，可以从市场上购买。和欧盟（EU）一样，这是一种被称为“限额与交易”（Cap and Trade）的制度。

中国目前的对象企业是约2200家发电企业。对象企业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为45亿吨，相当于欧盟的约3倍，约占中国总排放量的4成。

中国的排放权交易价格不断上涨。4月24日，在上海环境能源交易所交易的排放权现货（即时合约）的平均价格一度达到每吨101.51元，首次突破100元关口，4月29日上涨至104元。5月9日的价格为98元以上，处于比2023年底高出两成以上的水平。

交易制度启动后的2年左右时间里，价格一直徘徊在每吨50～60元左右，但2023年情况发生变化。2023年是2021年和2022年分配的排放配额的履行年份，因此排放超标的企业在市场上购买排放量的动向十分活跃。光大证券的数据显示，2023年的交易量猛增至2022年的4倍，价格也在2023年底上涨到了每吨80元。

导致这种动向加剧的因素是，相关部门2024年1月出台了更加严格的规定。之前一直向对象企业无偿提供排放配额，但1月宣布，自5月起将分阶段有偿提供配额。对于篡改排放量数据的行为，出台了最高罚款200万元及减少排放配额的惩罚条例。

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出现了交易制度扩大对象行业的动向。

相关部门从成立市场时开始，就暗示要将对象扩大到电力（目前的对象）以外的行业，但考虑到对经济的影响，之前并没有采取具体行动。

但3月公布了铝冶炼行业排放量计算方法及报告指南草案。预计对象会逐渐扩大到此前暗示扩大的有色金属、钢铁、化工、航空等行业。北京理工大学教授王科指出，到2030年，对象企业数量将增加到5500家，可能价格也会超过每吨200元。

不过，与2005年启用相关制度的欧盟相比，中国的价格水平仍较低。5月9日，欧盟的排放量价格为每吨73欧元，中国的价格还不到欧盟的两成。国际能源署（IEA）指出，要在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，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国家的二氧化碳价格需要在2030年达到每吨90美元。

与此同时，中国仍坚持使用会排放大量温室气体的燃煤发电方式，这一点也成为了批评的焦点。

欧洲独立智库CREA（能源与清洁空气研究中心）和美国非盈利团体“Global Energy Monitor”（全球能源监测）的联合调查显示，2023年中国新投产燃煤电厂的装机容量总计达47.4吉瓦，增至2022年的1.7倍。相当于新增装机容量第二大的印度尼西亚的8倍，约占全球总装机容量的7成。IEA的统计显示，2023年中国的煤炭消费量同比增长5％，达到47.4亿吨，创下历史新高。

日本能源和金属矿物资源机构（JOGMEC）的能源事业本部调查部长竹原美佳表示：“中国在利用排放权交易制度和引入可再生能源的同时，还继续使用燃煤发电，目的是兼顾脱碳化和能源的稳定供应”。

要实现脱碳社会，离不开全球最大的排放国中国的配合。排放权交易能否取得看得见的成果，可能会在很大程度上左右脱碳的成败。